从那一天起,“万人迷大作战”到此结束。
接下来一整周,谢安乔都在找各种借口远离项初。
“一起去图书馆吗?”项初一切如常。
也正是这过分正常的若无其事,更像一把利刃,插在了谢安乔的心上。
越听,越讽刺。
从始至终只是自己的独角戏,人家早就有了女朋友,权当自己是热情的好兄弟呢。
“最近没时间,话剧团排练得紧。”其实谢安乔只想去学校的大礼堂躲着罢了。
“期待你的演出。”项初没有丝毫怀疑。
然后,他们的关系就到此为之,甚至连先前约图书馆的学习搭子都算不上。
再之后,项初就会被上他磨得发亮的双肩包,一个人走出宿舍,谢安乔有时会装作晾衣服,悄悄走到阳台上向下看,目送他孤独地融入黑夜之中。
活该你异地,谢安乔心里默默啐了一口,狠下心不再看那高大又让人倍感安心的背影。
“大哥你终于醒悟了。”背后传来冬子的声音,把谢安乔吓了一跳。
谢安乔猛然慌张:“醒悟什么!”
冬子眯着眼睛,一脸坏笑:“去图书馆多没意思,好久没跟咱兄弟们开黑了,今晚来几局?”
谢安乔放松了,也更加失落了。
“好。”
这是自开学以来,611的网瘾少年们第一次奋战到天明。
戴上厚厚的隔音耳机,谢安乔听不见项初是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洗漱的,便以为自己也不在乎。
q|q总是不停闪烁颤抖,谢安乔知道是狗蛋炒猫发来的消息,看都懒得看。
他知道这样不太厚道,毕竟狗蛋炒猫还挺喜欢自己的,尤其是自从上次敞开心扉之后。
可他真的没有精力回复,大雪冻住了一切精力,让他变成了一个灵魂被黑匣封存的空壳。
另一局结束,谢安乔红肿着干涩的眼睛,戴上平时因注意形象总也不戴的眼镜,顺便退出了q|q。
夜深了。
但今日cs对决中有了谢安乔的加入,所以人都忘记了时间;班长大人依旧早早就睡下,也没对暴躁的游戏键盘声提出任何抗议。
他都没注意到,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再醒来时,宿舍窗外已蒙蒙亮,谢安乔发现自己正趴在桌上背后披着一件厚厚的羽绒夹克,难怪睡在这也没觉得冷。
他愣了几秒,丝毫不记得自己有计划地睡在桌子上,更不记得披上过这件外套。
是谁披的呢?好兄弟?亦或是……谢安乔偷偷回过头,发现项初的铺位已经空了,大约老早就去教室预习早八课程的内容了。
他知道,这件外套百分之九十九是项初披的,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披的。
谢安乔为某一瞬间泛过的感动情绪而悲伤,而愧疚,而抓狂。
感动个屁啊。
今天照常起晚,没有时间吃早饭,谢安乔随便抓起柜子里一块面包,栽上冬子向西8教学楼飞驰。
天气寒冷,前天下的雪还没融化干净,枯黄的草地中一片片斑驳的白。
“真是窗含西岭千秋雪,千树万树梨花开啊。”冬子诗兴大发。
谢安乔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的道路,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。
“傻子,是‘门泊东吴万里船’!”杨盛踏着自行车飞奔,腿倒得跟陀螺一般,直接赶超了谢安乔的电动车。
后座的冬子不服气地大喊:“这叫古诗新编,懂不懂啊!”
谢安乔依旧没听见他们的对话。
终于赶在八点整前,项初果然已经坐到了第一排,正冲着摊开的课本思考着什么。
薛老师早就到了,正在和牟媛媛讨论叔本华与康德对表象的不同定义。
薛婷也是个早到主义者,但凡有早八的日子,她会七点四十分左右就坐在讲台前,等待同学们课前请教问题。
“铃铃铃……”上课铃响了。
近些日子,谢安乔很难集中注意力,尽管薛老师美到不可方物,尽管她口中流出的知识醇香诱人,可就是听不进去。
他紧皱眉头,明明一个一个字都能听懂,可连起来在大脑里就是组不成一句正常的话。
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项初与另外几个女尖子生坐在教室的第一排,和薛老师互动得很开心。
终于,一节课45分钟艰难熬了过去,到了短暂的课间休息。
薛婷坐到讲台前,微笑看着班上的女生们聊天,聊广播剧与配音演员与她喜爱的耽美区大大。
要是往常,谢安乔一定会悄悄观察薛老师的微表情,猜测她在想什么,是不是在想自己的书,可现在他根本提不起兴趣。
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有人在拍照,有人在笑,也有人在大声议论,一听就是乌合之众在围着看热闹。
从声音大小判断,就在他们上课的教